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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崔秋立

文学的名人名著，是旅游中不可或缺的元素。到巴黎圣母院，就是因了雨果；到斯特拉特福小镇，就是想看莎士比亚；到哥本哈根必看安徒生的美人鱼。很多地方因文学而增添魅力，伊比利亚半岛同样不缺少文学的精彩。首先当数塞万提斯和他的唐·吉诃德。

在马德里的西班牙广场，有一座塞万提斯的纪念碑和一组著名的雕像。纪念碑下中央的坐像是身着便装、目光深邃的塞万提斯，下面正中央的青铜雕像便是骑马的唐·吉诃德，左手持矛，右手高抬，正沉醉于骑士的梦想和壮举。他的坐骑，那匹“驽骍难得”，青筋可见，奋力前行。右边骑着毛驴紧随不舍的就是他的忠实仆人桑丘。旁边一个石座上，是他的心上人、挤奶工杜尔西娜亚。

从马德里继续南行，进入卡斯蒂利亚-拉曼恰自治区。这里是塞万提斯的故乡，也被认作唐·吉诃德的故乡。从古城托莱多往南30多公里，是一个叫“孔苏埃格拉”的村庄，就是著名的“风车村”，至今仍有十二架风车环绕在小山上。据说塞万提斯就是见了那些荒野上的风车，才萌生了唐·吉诃德大战风车的灵感。

安达卢西亚自治区的法拉加省，有一个被称为“最适合私奔”的小城——龙达。这“最适合私奔”的名称，源自海明威的小说《消逝在午后》。他写道：“如果你想要去西班牙度蜜月或跟人私奔的话，龙达是最合适的地方，整个小镇目之所及都是浪漫的风景……如果在龙达度蜜月或私奔都没有成功的话，那最好去巴黎，分道扬镳、另觅新欢好了。”

海明威是20世纪最伟大的作家之一。他对西班牙情有独钟，从1923年起多次游历西班牙，并曾投入西班牙内战。他非常着迷于西班牙的斗牛，称之为“艺术”。龙达小镇因为有最古老的斗牛场和最高级别的斗牛活动，曾让海明威流连忘返。

这的确是一个极其美妙的小镇，它的精美在于生长于悬崖云端之上。新老城区隔着瓜达莱温河。18世纪建起努埃博桥，也被当地人称作“新桥”，将城区衔接起来，实际上就是将两座悬崖相连接，横贯天堑，蔚为壮观。

塞维利亚是西班牙的第四大城市，这里有更多的文学记忆。

瓜达尔基维尔河的黄金塔旁，有个歌剧院，门前有一座莫扎特的雕像，他脚踩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，一手拿小提琴，一手翻乐谱，十分生动。他的歌剧《费加罗的婚礼》在这里多次演出。记得我们国家刚开放的那些年，一些歌手演出必唱这个咏叹调。这部歌剧源于法国作家博马舍的喜剧《塞维利亚的理发师》。

在塞维利亚，影响最大的当数英国诗人拜伦。导游为我们背诵了一段《唐璜》中关于塞维利亚的句子：“唐璜出生在塞维尔(塞维利亚)，一座可爱的城市，这城市以柑橘和美女而名扬海内外，谁要是没见过她，那可真是不幸……”

我在大学时读过《唐璜》，不过现在已记不清拜伦在他的大作哪个章节中有“没见过塞维利亚”即是“不幸”的诗句，只是对《唐璜》满篇的诙谐有着深刻印象。

今天我漫步在塞维利亚街头，觉得拜伦对塞维利亚的歌颂并非溢美和夸张，这确是一座古老而美丽的城市，与马德里、巴塞罗那相比也毫不逊色。

建于14世纪的塞维利亚大教堂，被称为世界第三大教堂。整个建筑属于西班牙哥特艺术鼎盛时期的风格，同时也融合着阿拉伯建筑艺术的风格，二者有机地结合，形成了特有的建筑风格。大教堂由五座哥特式殿堂组成，包括王室座堂、主礼拜堂、大教堂博物馆等。教堂边侧还有一座方形高塔，这就是有名的“希拉尔达塔”。塔高98米，塔顶装有25口大钟和一尊代表“信仰”的巨大塑像。最为珍贵的是，教堂内有哥伦布的棺椁，被西班牙四古国骑士雕像抬举着，显示出对这位伟大航海家的无比崇敬。

离老城不远，是塞维利亚大学的一个校区，这里曾是西班牙最大的卷烟厂。18世纪之前，烟草贵于黄金，因而这个烟厂建得极为豪华，以至于现在成为大学的校区也毫不逊色。相传歌剧《卡门》中的女主角就是这个烟厂的女工。我们在塞维利亚的安达卢斯宫殿剧场领略了弗拉明戈舞的精彩，亮丽的服饰，鲜明的节奏，饱满的热情，令人血脉贲张。

诗人拜伦40多岁就离开了这个世界。当然，即使他更加长寿，也难以看到一百多年后塞维利亚西班牙广场的壮观和辉煌。为迎接1929年美洲博览会，塞维利亚建起了这座华丽无比、宽广阔大的圆形广场。融合了文艺复兴和阿拉伯风格的扇形建筑环绕四周，亦有热情相拥八方来客之意。

告别塞维利亚，我们到了在伊比利亚半岛的最后一站，葡萄牙的罗卡角。

这是欧亚大陆的最西南角，面向广阔的大西洋。大航海时代多少壮士在这里告别家乡扬帆起航。这里有座上世纪70年代修建的纪念碑，纪念碑中间是葡萄牙著名的布伦塔的图案，下端镌刻着罗卡角的位置：北纬38度47，西经9度30。上端则有两行碑文，翻译成中文便是：“陆止于此，海始于斯”。这是葡萄牙的诗人卡蒙斯所题。我虽对这位诗人一无所知，但此情此景，罗卡角纪念碑上的这两行文字，却直抵心灵深处，唤醒一种游子漂泊苍凉悲壮的感受和情怀。

（壹点号 读点）